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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床来(1 / 4)

今日下半晌,阮茵赶到了芙蓉镇。

一枝春在这里有两家脂粉作坊,一家位于镇子最北边的羊肠山脚下,另一家则靠近镇子中心。她先去了镇中心那家,请最精通脂粉调弄的老工匠李淮看她带来的妆粉。

李淮以指尖沾取少许,先送到鼻子下嗅了嗅,又用两指轻轻搓动,最后点在舌尖砸吧两下,思忖片刻才开口。

“东家,这妆粉应不是咱们作坊出去的。”

“怎么说?”

“飞燕迎蝶粉是由紫茉莉花种研碎,再兑上白米英粉三分、珍珠粉两分、胡粉一分和合调制而成。珍珠粉带淡淡的腥咸味,小老儿常与妆粉打交道,鼻子和舌头要灵便些,方才却并未在这妆粉中品出腥咸之味,且搓动时无附着感,故而有此判断。”

阮茵蹙眉:“只怕寻常人辨不出如此细微的差别,该如何取信于人?”

“还有一法,或可一试。寻常的胡粉乃以醋化铅而成,妇人搽面虽能使本色转白,用久了却会令肤色发青。咱们的飞燕迎蝶粉是据古法改良,将胡粉放置于鸡蛋壳中,以泥糊口,蒸熟,待青黑之气透出蛋壳,则换新壳,如此数次,直到黑气除尽方可用。我们将这盒妆粉按照此法炮制,若蛋壳透出青黑色,则可断定,不是咱们坊里出去的。”

“如此甚好!”阮茵眼睛亮起,“我竟未想到这个,请李叔速去查验。”

李淮闻言点了点头,拿着妆粉走了。

因这法子试验起来颇耗功夫,阮茵叫小令留下等,自己去了镇北羊肠山脚下的作坊。这家作坊是一对翁姓夫妇掌事,管事翁兴嗣近来生了病,也不知是否痊愈了,既到了芙蓉镇,索性探视一番。

太阳已到正西了。

马车在作坊门前停下,她吩咐车夫在外稍候,自己进去了。

作坊前院放置炮制脂粉的各色用具,当中有一片方形的洗料池,池中泡着各色花朵,工匠们各自忙碌,有的在洗花,有的在熬煮花汁。

翁兴嗣与一男子背对坊门,边说话边经过洗料池,忽听一伙计喊了句“东家”,二人转过头,愣怔一瞬,翁兴嗣笑着迎上来,那男子则略点了个头,快步朝货仓方向去了。

“东家怎么这时候过来?”翁兴嗣问。

“来瞧瞧翁叔,”阮茵打量他精神不错,只是人瘦了不少,眼下两团青黑,脸颊都凹陷了下去,才三十多岁的年纪,看上去却像老了十岁的模样,“您身体可大好了?”

“多谢东家关怀,好多了。”

阮茵点了点头:“好好养一段时日,坊里若忙不过来,便再添人手。”

翁兴嗣再道了声谢,领着她往后院去,一面走,一面说近来作坊的情况。

阮茵将此次飞燕迎蝶粉出岔子之事说了,翁兴嗣听得李淮的查验之法,也觉得可行,瞧阮茵神情不松快,便劝道:“咱们炮制的脂粉,绝没放劣等作料,东家放心等着便是。”

说话间走到后院,翁兴嗣的妻子正在院中织布,抬头看见阮茵,便笑着起身,口中“啊啊”出声,两手在身前比划着——翁夫人自小患哑疾,方才是在问她怎么这会儿过来,路上可曾累着。

翁夫人虽口不能言,却生就一副古道热肠,往日里阮茵过来,二人总要闲坐“叙话”半晌。

阮茵笑着应了几句,翁夫人将她拉到屋里,茶饮果子招呼着。

翁兴嗣陪坐片刻,时不时朝外看,心神不定的模样。阮茵见状便道:“翁叔自去忙,不必管我。”

翁兴嗣犹豫一阵,拱手道:“那东家先坐着,我去前院瞧瞧。晚间留下用饭,我叫人做几个好菜。”

翁夫人闻言也很高兴,比划着说这就去准备吃的,被阮茵劝住了。

太阳下山时分,小令过这边来了,道是李淮已验出结果,那飞燕迎蝶粉果真有问题,说着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个蛋,白皙的蛋壳上蒙了一层黑尘。

阮茵大喜,心中松了一口气,说话便要去找李淮,请他一起回庞城,以同样的方法当众演示,证明此妆粉与一枝春无关。

翁夫人见她要走,急忙挽留,阮茵解释了几句,翁夫人却道马上要入夜了,路上不安全,不若明日上午启程,要做事,还是白日方便些。

阮茵想了想,也确是如此。虽说已经找到了自证清白之法,但这法子如何取信于人,还要想周全了。日后如何避免被人拿假货构陷,也需与两个掌事的商议。

想至此处,阮茵决定留宿一晚。

天擦黑时,作坊里的匠人下值了。

翁夫人张罗了一桌菜,和翁兴嗣二人招呼阮茵吃完饭,又将西跨院的屋子收拾了一番,叫她早点歇着。

阮茵洗漱完躺在床上,吹熄了灯烛,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,一时间毫无睡意。

月光从窗棂间透过来,在床边的地上投下一方亮白,她忽然起了赏月的兴致,于是起身穿衣服。

小令睡在床里侧,见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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